打车不管到哪里,我都喜欢和出租车司机聊天。女儿说我爱八卦,说完又发誓说:我绝对不是贬义,只是觉得你和谁都爱聊!我心里想,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呢,爱说啥说啥。只有我自己知道,所有的聊天内容都是写作的绝好素材。
没封城前,那天和女儿去赛格,车堵的要命。坐车里没事,就和司机聊开疫情。聊着聊着就聊远了,从武汉疫情开始聊,聊到西安的疫情。
他不紧不慢地讲着他的故事,我偶尔插句话提个问题,只想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他说:我们跑出租,最烦的就是堵车。成天发牢骚,为啥街上人这么多还提倡生二胎?为啥不限购车辆,允许一家买几辆私家车?牢骚归牢骚,可是,疫情一来,街上没人没车的时候,心里真的会发慌。
我曾经从大北郊开车到大南郊,几十里路,没碰到一个人,真的,没碰到一个人,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让人心里瘆得慌。我说我能感同身受。
去年疫情期间,特别是快过年那段时间确实能挣钱,因为人们都怕坐公交感染,所以,出租车生意特别好。我从早到晚马不停地跑。说实话,后来再跑,就不是单纯地为挣钱了,而是有种责任感促使你不停地去跑。疫情那么严重,你咋能忍心在家休息?
他给我说了两个他永远都忘不了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姑娘的故事。
腊月二十九那天,我从一大早跑到晚上,实在累的不行了,刚准备往家走,接到一个单子。当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再一看还是东郊几十里路外的村村,按辖区平台不应该给我下单。
管他呢,不接了,继续往前开回家。可是,开了一阵,心里又难受起来。既然不属于我的辖区,却又给我下了单子,那肯定是没人接单了。这么远的路,这么晚了还要叫车往城里赶,一定是有急事。不行,再累这单我都得接!
我接单后迅速调转方向盘,朝目的地急驶过去。
原来客户是个姑娘。你是不知道,她见到我时,差点哭出声来,激动地说:叔啊,太谢谢你了。我都已经走了好多里路了。各种网约车都打不到,没人接单。看到终于有人接单了,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想赶回家过年,你再不来接我,我都快要走死了。说实话,姑娘连珠炮似的说着,说着说着,喜极而泣,眼泪都顺着脸往下流,她把我都说感动了。
第二个故事是一个大学生的故事。
大年三十,因为疫情,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我是刚到火车站送了个人。
路过一家网吧,看到一个满脸倦意的小伙子从里面出来。他漫无目标踯躅不前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摇下车窗问到:嗨,小伙子,大过年的不回家,在这胡转悠什么呢?他摇了摇头没吭声。背着个双肩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用脚呲着地拖着步子往前走着。
来来来,到车里暖和暖和。他经不住我再三地叫,硬着头皮进了我的车。
原来小伙子家在宝鸡还是汉中农村,在西安上大学。放假后,由于沉迷于游戏,在游戏厅一直待到年三十人家要关门。现在把回家的路费打光了,在西安又举目无亲,不知道该咋办。
我又心疼又气恨地把他数落了半天。我说你爸你妈把你送到省城来读书学习,你不好好学习,把家里的辛苦钱拿来打游戏,像话吗?你于心何忍!你不能给你爸你妈争口气好好学习吗?
我教训了半天,小伙子不停地点着头。我从身上掏了几十元钱给他,让他赶紧买票回家,好好过年,再不要打游戏了。他接过钱,说了声谢谢。
看他当时满脸愧疚的样子,兴许能够改邪归正。
小伙子刚走不远,我又叫住他问他有没有口罩没,他说没有,我赶紧给了他一个口罩,让他戴上,叮咛他路上小心,注意防护。
看着小伙子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阵难受,好好的孩子,咋就能沉迷游戏不能自拔。该死的网吧,害了多少年轻人。
说到口罩,他又笑着说,别小看我给他的口罩,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那时候的口罩老值钱了,拿钱都买不来。按规定每天得换口罩,我是两天才换一次。他感慨地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我给他的口罩,还是好心的乘客走时留给我的,说我们开车风险大,留给我用。那天刚好派上用场,我送给了小伙子。
时间过得既慢又快,去赛格的路因为堵车显得很长很长,想听出租车司机的故事,它又显得太短太短。
有趣的是,下车时我才发现因为女儿叫车走得急,我匆忙中忘了戴口罩。司机笑了笑说:我这有口罩,送你一个。我接过口罩说:真不好意思。他却打趣说:没有啥,现在口罩很便宜,没有去年疫情刚开始时那么贵咧!
这就是西安出租车司机的故事,不知道有没有感动到你。
西安是座美丽的城市,在这美丽的城市里你可以坐四通八达的地铁到任何地方去游览名胜古迹,也可以乘坐富有爱心的出租司机的专车,在观光的同时,听他讲述有关西安的故事。
作者简介:沙枣树,原名刘征燕,银行退休干部。中国女摄影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女摄影家协会会员,渭南作家协会会员,澄城县作家协会会员。
主办:渭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编:赵粉绒
本期编辑:郭婉怡
联系-